-完结
别再费尽心机去想那些事了,最纯粹的欲望是什么你还记得么?
想要达到怎样的目标都不那么重要。
重要的是,你所认可的,你有没有做到。
J高名声在外,不良少年和偶出天才的传奇并行。
说来,哪儿没几个脑袋不错又不讨厌学习的孩子?因为出生于这个混乱的地方就变得与众不同纯属学生时代的美好期望。走上社会的一刹那才发现,让人骄傲的双重身份,甚至都没有面对权威的点头哈腰来的有说服力。
樱井就是这个传说的一环。但那些溢美之词和他本人显然有着某方面的出入。比如其实他会在大野打群架的时候在一旁利用时间看书或者写题。
那不然你以为分数是从天而降的么?
“走了。”大野走到樱井身边。樱井开始收拾书包。他揉揉眉心,最近或许是作业过度,疑似患上了近视。
“好困。”
“去吃点什么?”大野揉揉头发。身后是七倒八歪的他校少年。“为什么C校的都来找事啊,不是优等生学校么。”
樱井还没来得及回应,下意识地拉过大野转身护住对方,挡了一记偷袭。大野抓住那人的手腕,转手撂倒对方。才来得及揽过樱井查看伤势。
索性坊间流氓常用的“砖袭”那新手还无法掌握,甚至都没能好好捏住砖块,也只是磕到了樱井的肩膀,但他力道不小,乌青淤血怕是逃不掉。大野扶着樱井,又不解气地给那人补了一脚。
东西是吃不成了,就这么把樱井送回去免不了被盘问,樱井在家俨然一副好学生的样子才让父亲没能开口让他和大野之流断了交往,要是说自己害樱井受伤……大野打了个哆嗦。
“去我家处理一下。”
樱井愣了愣,点头说好。
大野家里人都没回来,他让樱井去房间坐着,自己去拿医药箱。
家用简易医药箱到大野这儿倒是装备齐全,看来也没少抹。
他将樱井的衣服掀开,明明最近陪他吃了不少,却没见长肉,背脊比自己还单薄。
刚砸的地方还红着,没来得及化作淤血。大野挤了消肿的药膏,用棉签小心地抹。“竟然还让你给我挡了。”
“没想到还漏了个?”
“估计是之前猫在边上,没胆子正面上,等着偷袭呢。”说到那人,大野还有些不爽,语气倒没起伏,手下卯着力,拿棉签当成那人的指节骨。
樱井被牵连,“嘶,轻点。”
大野就立马缩起手,“抱歉。”
“没事。”
大野想问他为什么替自己挡了,推开也好,出声也好,甚至就这么看着他挨那一下也好。自己受伤过于家常没人会在意,可樱井不一样。大野总觉得樱井背负着太多的东西,一些人的期待,一些人的仰望,还有些人的误解和挑衅,况且他还不能一一予以还击。认真的态度甚至不给他四两拨千斤样懒散的权利,外表上的一些变化约莫是他最后的坚持了,大野想。
想得太多错过了问出口的时机,等他再出声的时候,药已经上完了。药膏油油地浮在皮肤上,衣服盖上去难免会沾到污渍,樱井就也不急着穿好。他调整了方向,对着大野想说些什么,右耳黑曜石的耳钉不听话地晃着天边最后一点光。
“我……”他开口道。
大野关起医药箱。“真想去海钓啊。”
“总听你说。”樱井欲言又止地表情被迫吞回去,
“可能会厌掉。但偶尔也想尝试下不同的事情。”大野说,“你记不记得你刚进学校的时候老师说的什么。”
“说是你老惹麻烦,让我看着你好好学习。”
“你推脱了对吧。”
我现在也是看着你……学习。樱井要反驳这么一句,话到嘴边又成了“恩”。
“能不能教我。”
从未在大野口中听过一星半点和学习有关的话,虽然一直知道他脑袋不笨,可即使认真答题也没能成功夺分的事迹比他在绘画艺术方面的才能传得更远,似乎就为了迎合那点“人无完人”的期许。
樱井当然说不出“不好”。今时不同往日,利落地拒绝老师的难度和拒绝大野的难度根本不在一个水平线。
第二天他们没能成功学习,因为岐山高校的来寻仇。
第三天他们也没能成功学习,因为回家路上遇到了堵人的流氓,这次人手不够,樱井也帮着挥了几拳。
第四天他们还是没能学上。
第五天……
日复一日,樱井直愣着眼思考人生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架可打,也慢慢从一开始捧着书围观进化到负责起大野的背后。
也不是真堕落。大野得空就往图书馆跑的事樱井也看在眼里。一开始他还会跟去想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后来大野沉浸在书里看都不看樱井一眼,他也就开始只坐在大野对面复习自己的。
偶尔抬头看到那人认真的微微蹙起眉头嘟着嘴的表情,他也会就这么放下笔,权当放松一般地盯着看。
毕业之际,大野在校园里逗留了很久。因为是男校,又是不良堆积的地方,也没那么多一般高中盛传的规矩,比如制服的第二颗纽扣,又或者是樱花树下的再见。
樱井不用上课,绕着学校找了很久都没找到大野,最后是在高三的教室里发现的他。
大野在看书。
那表情樱井不甚熟悉,几乎天天能见到,没什么不同的。
“智君。”
大野抬起头来看他,“翔君。明年或许就见不到面了。”他报考了京都的学校。
“那要不要留点纪念。”
大野是知道他会留在东京的。那可是樱井翔,不是东大或者庆应这样的学校哪里装得下他。
纪念?比如?
大野看看手中的书。是杰克·凯鲁亚克的《在路上》。
他把书递给樱井。“这个?”
樱井接过书,身子却没有丝毫动摇,“那我给智君留些什么呢?”
大野看见樱井挺直地身子,他不知为何想起那消瘦的脊背和肩膀上的浅红。“不如握个手吧。”大野站起来,伸出右手。它纂起的拳头曾经落到过数不清的脸颊和腹部,樱井的右手,还加上数不清的习题。他们交叠在一起,发出无声的叹息。
樱井突然用力拉过大野,轻巧地在对方唇上落下一个吻。
纯粹的接触,就像是被一片羽毛拂过一般未曾留下什么,那握住的手和这唇瓣都与之相反地生出灼热的温度。
随之大野愣在原地,没看到樱井下定决心的眼神和离开的背影,也未曾得知对方是否和自己有一样的感受。
从此没再见过。直到毕业后意外去做编辑的樱井有一天被委派了负责名叫大野智的作家的工作。
车里放着不知名的纯音乐,背景有舒缓的海浪声。
樱井想他或许知道大野在哪儿。
大野正坐在码头上看海,手里是一本画册。
他原本是想拿着鱼竿垂钓的,半途想起自己即将到期交设定的新书,包里就只能翻到一支铅笔和一本画册。
已经几天了。
好像是两周,还是一个月。
对了今天的信息还没发。他后知后觉的拿出手机想编辑些什么发给樱井。身后突如其来的脚步声险些惊得他将手机和本子滑落到海中。
“大野智。”
来人声音听起来不是那么愉快。大野默默地站起来,将东西扔回挎包里。
“樱井君。”海域占领了这个世界的百分之七十的面积。樱井到底怎么知道自己就在这里。
“有人和我说,我想找的话一定能找到。”樱井走近,“想着逮住你该怎么告诉你不应该在工作的时候玩失踪。挑了离东京最近的海。”
“对不起……”将近一个月抛弃工作,大野也知道自己的两篇月刊连载必须要暂停一次了。
这才想起,原来大野也不再是高中时候的样子。
“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大野微笑着对上樱井的眼眸。那或许是樱井十几年来丝毫未变的唯一一处了,坚定的眼神。“我在找一条路,翔君。”
“怎样的路。”
“能通往任何想去的地方的道路。通往最想去的地方。”他用右手指指脑袋。“比如这里,会不会有人想知道我是为什么要开始写作呢?”
樱井扣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指移到他的心口。
“如果真的有这样的路,我想去这里,我想去找找我在不在里面。”
“在哦。”目光柔和的大野。“和我的文字呆在一起的嘛。”
永远不会消失,总在创造新的回忆。
樱井没将手放开,空余的左手搭在大野的腰上,如今自己不再维持那单薄的样子,大野一如既往的线条匀称。
樱井曾一遍遍地翻阅那本书,书上有浅浅的铅笔印所做的批注,还有一些小小的插图,直到他看见自己,趴在桌上似乎睡着的人,只有一个毛茸茸的头顶埋进手臂的画面被留存下,樱井从没见过自己趴着睡觉的样子,但他固执地相信那就是他自己。于是他开车要去寻找作画的人,最起码问问他是从何时开始看这书的。
不过全不需要了,大野轻闭上的眼就已经回答了他所有的问题。
他含住大野的下唇,这次不再是蜻蜓点水般的触碰。
而是交换呼吸的亲吻,彼此温暖的气息,和贴在心口的右手。
“其实留在原地就很好。”
“再也不可能回去了。”海风打散那一点点热气,掠过樱井和大野的头发。
“就算回不去,但总有些东西永远也不会变。”就比如你的眼睛,就比如我们会呆在一起。
樱井想在回去的路上问清楚他抛下一切独自旅行的原因。也想告诉大野这几天的故事。这世界上真的有鬼怪精魄,也有所谓的阴阳师,有在结婚现场双双离开的新郎新娘,亦有会在路边招揽顺风车的人。
到底有多少条道路通往不同的地方,旅行与寻找的彼岸或许就近在眼前,因为不同原因而踏上相同道路的人,从各自的分支走来,又分散走向的岔路口。
何时绕回到原地,静静地回忆呢?
世界旅行不像它看上去的那么美好,只是在你从所有炎热和狼狈中归来之后,你忘记了所受的折磨,回忆着看见过的不可思议的景色,它才是美好的。 ——杰克·凯鲁亚克《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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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其实文章和在路上这本书没有关系我是快写完才想起它来的【喂。
山组的戏写了最多反而好像最没能讲清楚。
啊我写完了,一直到最后都没打cp tag。(笑)这真的就随缘了。说真的到最后这里的时候打这个tag感觉也不太对wwwww就是山组嘛www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