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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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木三分

- 木子洋生日快乐,祝前程似锦,愿你保持自己的步调,愿你前路无悔。



episode 1


        木子洋有时候还是挺怀念当初那个捧着数学作业来问自己题目的乖巧学弟的,同样都是戴眼镜,高中的靖佩瑶和现在的靖佩瑶仿佛不是属于同一个宇宙体系。

        说到底,靖佩瑶这人身高没长太多,气势好像每况愈升。

        那年头木子洋算得上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可能是身高带来的绝对优势,让人忍不住就想去多看他两眼。

        靖佩瑶是他同社团的学弟,风云学长和温顺的学弟同属学校的歌唱社这种事情,可能也是缘分强行安排导致的。

        本来木子洋觉得靖佩瑶平时其貌不扬,偶尔一次凑近了看见,五官却很端正漂亮。

        彼时那小孩儿捧着作业抬着头望自己:

        “学长……”

        木子洋还记得靖佩瑶第一次和他说话。

        “您或许还记得数列的内容么?”

        难道一个高三理科生会对这种问题说不么?

        木子洋看了看他,点头道,“你可以问我。” 

        那天以后,社团活动结束之后的课外教学好像就成了不成文的规定,靖佩瑶的大眼睛配着圆框眼镜这么盯着自己,木子洋脑袋里除了“乖巧可爱”根本想不出别的形容词。


        “佩瑶啊,你段考成绩怎么样?”

        四月过了一半,木子洋突然想到自己奶了一个月的学弟不知道成绩有没有进步,长辈样子地问了一句。

        “哪一门?”靖佩瑶眨了眨眼,突然想到木子洋问的应该是数学,推了推眼镜,一句“不怎么样”正要脱口而出,手里劲一松,成绩条跟着门里漏进来的风,堪堪飘到木子洋脚前。

        木子洋弯腰捡了起来,那成绩条第一格是靖佩瑶的名字,第二格是语文成绩和年级位次,第三格是数学成绩和年级位次……

        木子洋定睛看了看,皱了眉头,用手指点着怕看错,再研究了一次,这才吐出疑问来:“靖佩瑶,年级第一?”

        还是那双无辜的眼睛眨了眨,它们的主人浅浅笑了,语调听不出什么波澜来,就和平常木子洋回答完他的问题,他说自己听懂了的时候一模一样:“都是学长教得好,以后也麻烦学长了。”

        那根白底的纸条在木子洋手上随着春风晃了晃,木子洋的心跳也这样晃了晃。

        直到靖佩瑶把那张成绩条从木子洋手中抽走,“学长,回家么?”


        木子洋想,自己又不是个傻子,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追,难道这样还察觉不到么?

        可他木木地点了点头,“嗯,走吧。”





episode 2


        木子洋有时候觉得没有靖佩瑶挺不方便的,就比如对方开走了家里的车并且要出去应酬的时候,自己得挤地铁回去,长手长脚并且高的特立独行,在哪儿都是一道风景线。

        大概是他走楼梯也像走秀场的气质自带吸引力,差点被没看路的大哥大姐们撞成歪的。 

        木子洋不满地皱了眉头,但又本能地伸手扶一把撞到自己的人,他想了想,挤晚高峰是真的很麻烦。

        他给靖佩瑶发了个微信,大意是自己今天也不在家吃晚饭,准备在家里楼下的烧烤店解决一下,特此嘱咐一声以防靖佩瑶同志那儿出了什么bug早回家找不到人。

        对方倒是及时且乖巧地回了个消息,说好,跟着显示正在输入,一会儿又和木子洋说在饭店碰到秦子墨和卜凡。

        木子洋觉得有趣,问道,这算什么配置?

        靖佩瑶回,大概是同日出生组吧。

        秦子墨是靖佩瑶的同事,设计部的相对他们宣传部而言基本没有饭局,秦子墨生日刚过,乐得清闲,估计是又想起来前日里没能和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那位一起过这个生日,现在捞着时间补回来。

        木子洋知道自己学弟卜凡挺愿意借着各种由头出门约饭,更何况他二人还都爱打游戏。自从发觉了彼此还有生日这层缘分,恨不得勾肩搭背称兄道弟的。

        靖佩瑶对此的意见是:我觉得他们两个打的不是同一个游戏。


        聊微信的时间,木子洋点的烤串儿就上齐了,他不是特别能吃辣,但又有点儿想,就点了不辣的,又拿了辣椒粉想自己控制量。

        油滋的烧烤上一层薄薄的红色辣椒面儿,看起来分外诱人。

        他开了瓶啤酒,一个人美滋滋地撸串儿,想着那头靖佩瑶可能正端着红酒杯正在和对面的精明商人盘旋,就觉得牛肉串儿更香了。

        木子洋随手拍了一张,没发朋友圈,反而嘚瑟地选了群发,靖佩瑶、卜凡、灵超一路点下去,理所当然收到了每个人的谴责。

        秦子墨用卜凡的微信给他发语音:洋哥你等着你坐那儿别动!我们这就来了!

        木子洋刚想问秦子墨干啥放着酒店不吃,偏要来找他吃烧烤,灵超就转手一个电话过来吐槽他,中心思想不过于,木子洋为什么在吃独食。

        他无奈地解释,说自己这是逼不得已呀,没人在家,只能一个人随便对付一下。

        结果弟弟又不干了,木子洋只好许诺明天再带他去吃一次,对方这才哼了声挂断电话。 

        其他朋友有谴责他放毒的,也有回敬了晚饭的照片的,幼稚地根本不像是一群奔三的青年人。

        只有靖佩瑶啥也没回。

        木子洋想,可能对方忙着应酬,也根本没时间看手机,并没有在意。他又抬手要了两串年糕一串金针菇和两串腰子。

        门口的烤架滋滋作响,他撑着里头略有些油腻的桌子玩儿手机。

        卜凡和秦子墨还真没忽悠他,不到半小时就赶到了。秦子墨还没坐定,就要了两瓶啤酒和十串牛肉五串鸡翅,卜凡直接要求一式两份,坐在那儿和木子洋扯淡。

        “你俩来的挺快啊。”木子洋好奇道。

        “快啊,瑶哥送我们来的,他停车呢。”秦子墨回道。

        “瑶瑶?”木子洋问,“他不是有应酬么?”

        “巧了,我俩走到门口要打车呢,瑶哥也出来了,说他没喝酒呢,赞助商有事情先走了,他也溜了,问我俩去哪儿,”卜凡解释,“那不巧了么,这顺路顺的,就顺过来了。”

        木子洋抬头,刚巧看到靖佩瑶进来,靖佩瑶今天穿的西装,但他已经把领带解了,甚至还打开了第一颗扣子,看起来顺眼又和平时有些不同。

        木子洋挥手招呼他,靖佩瑶冲他示意,也在门口点了单。

        卜凡诧异,“你也没吃呢?”

        靖佩瑶摇摇头,“那地方东西太难吃了,怎么贵成那样。”

        秦子墨想了想,“额……大概是因为员工工资高吧。”

        桌上三个哥哥被他逗笑了,靖佩瑶一巴掌糊他肩膀上,“别闹了。”

        卜凡举起酒瓶子,冲三人敬道,“岁岁有今朝啊!”

        秦子墨和木子洋各自和他碰瓶,只有靖佩瑶不满道,“我酒还没上呢。”





episode 3


        靖佩瑶和木子洋好上的第二周年纪念日,两人准备去郊游。

        说来明明是从高中时候就开始的“孽缘”,也不知道怎么纠缠到靖佩瑶大学毕业才尘埃落定的,按照当事人靖佩瑶先生的说法,他俩又不是结婚,为什么要那么有仪式感地等大学毕业,自己是未成年了还是谈恋爱了会没学上了,但话又说回去,他觉得这六七年也没那么难熬,四舍五入,自己也算是个清水派恋爱的拥护者,老实说可能还挺享受的。唯一让他有些在意的,可能就是不知道木子洋同志在这七年间到底有过几任“小宝贝”。

        所幸据第一手线报拥有人灵超说,基本上其他的“木子洋小宝贝”都被灵超本人干掉了,靖佩瑶可以说是唯一幸存的同志,对此,小了木子洋快七岁, 小了靖佩瑶五岁的弟弟骄傲地拍了拍已经没有他高的靖佩瑶的肩膀,“组织将洋哥对象这份荣誉赐予你了。”

        靖佩瑶想,难道自己应该配合演出接过虚假的皇冠,然后补上一句:谢谢?

        如果是秦子墨的话,应该会很乐意这么干。

        可他是靖佩瑶,于是只默默地看了灵超一眼,笑着说了“好的”。

        他俩这个行程没有告诉别人,开着车去北京市郊的旅游度假区踏青,天气刚刚转暖,又刚巧是木子洋生日,天气和心情都很愉快。

        他俩都会做点吃的,就一起准备了野餐的三明治和寿司卷,简单又不需要热食,配上保温杯的红茶,日子还有些小惬意。

        靖佩瑶在草地上铺野餐毯,木子洋用便当盒压了角,坐上去。

        “瑶瑶,行了那边都平了。”

        靖佩瑶看了眼,点点头,也坐上野餐垫,“你今年怎么想到要来这里。”

        靖佩瑶觉得木子洋不是喜欢出外郊游的人,搞不好对比起来他觉得在家呆着什么也不干最舒适,事实上后者也确实有这样的爱好偏向,不过他这回有理有据。

        “我来感受春天!”

        “春天都快过了好吧。”

        “我说靖佩瑶。”木子洋侧过头去看他,用说教的语气一字一句地说,“你这个人可不可以有点气氛的概念。”

        “比如呢?”

        “比如跟着说我春天终于到了之类的。”

        靖佩瑶拿着三明治,想也不想,回道,“春天早就来了,在我遇到你的时候。”

        他说的面不改色,木子洋却一下子愣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单手扶额妄图遮住脸,嘴下还没打算放过他,“你这话说的那么顺口,讲了不少次吧。”

        靖佩瑶仰头想了想,否定道,“也就和奋哥说过一次差不多的。”

        木子洋一秒反应过来,“哈,你还真的和别人说过。”他别过头去,啃了一口手里的三明治,想接着讨伐一下靖佩瑶。

        后者却截胡了他的开场白,先发制人开口道,“那不一样,你是宝贝,别人不是。”

        这句靖佩瑶没能淡定地说完,自己害羞地低下头去,脑袋差点磕到膝盖。

        木子洋摸了摸脸,果然热了,却比靖佩瑶耳朵都红了的情状要好些,他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笑着回道,“那谢谢宝贝儿啦。”


        两人靠着看书看了一下午,靖佩瑶听木子洋胡扯,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后者一遍在本子上记段子,以便使用于下一周的杂志栏目连载中。

        天色渐晚,木子洋本来想回去,现在天仍旧暗的早,五点不到就几乎要看到日落,靖佩瑶拉住他,“都到这儿了,不如等到天黑了再走吧。”

木子洋想了想点点头,“怎么,想看星星?”

        “不想看星星。”靖佩瑶诚实地回答道,“就想试试和你一起,从早到晚。”

        木子洋看着他的眼睛,那人说什么不想看星星,却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把星星望到眼睛里去,日落下,靖佩瑶的眸子还是这样亮。

        “会有很多以后的。”木子洋最后说道。

        许是因为他表情认真,靖佩瑶觉得这话很有说服力;又许是因为这是木子洋的陈诺,靖佩瑶就非常相信。

        会有很多以后的。


        靖佩瑶握住木子洋的手:

        “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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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超和秦子墨约了一起看动画,窝在秦子墨家的大沙发上一遍等电视加载一遍用手机刷朋友圈。

        然后不约而同地“噫”了一声。

        又同时凑过去看对方的手机屏,他俩这反应自然是因为同一条动态。


        靖佩瑶发了和木子洋的自拍合照,简单地配了个字:

        从故事开始到时间结束,只共你。

        生日快乐。






勿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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