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神星（13）
-本周仓安only
-攒人品考数物……
十三 雨のち晴れ
屋子里没有开灯，漆黑一片，只有安田面前的电脑闪着光，他神情严肃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有条不紊地划着鼠标。
持有大仓家企业股票的另几位大股东安田还没见过，从大仓父亲的叙述，和近几年的内部活动记录以及股东大会记录的情况来看，也绝不是什么牢靠的关系。
与AVS合并的事情早提上议程，董事会草拟的合并方案安田也已看过，然而公司经营情况虽然不如前几年但仍保持着可观的盈利，有位新木专务好像对此次合并很不看好，并带着几位大股东纷纷倒戈。
事出突然，大仓的父亲对此事尚存疑惑，这次找到安田，也是因为他所在的澳洲企业曾经历过相似的合并，并且由他进行了文书方面的工作，因此即便流程有所不同，也存在一定参考价值。
可现在基本流程和文书整理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了，安田觉着会长是想把和新木等人周旋的工作安排给大仓。然他手里既没有股份也没有实权，仅从说道的方面造不成什么大影响。
安田摸摸下巴。这事有些不好办，和AVS的接洽也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耽误。
他合上电脑，看了眼时间已经是六点半了，和锦户约在晚上八点，此前准备和大仓汇合一起吃饭。他看了一整天的资料，眼睛离开屏幕还有些犯晕。这次回来除了这些巧合之外，安田总觉得会长知道自己的途径不可能是单纯的碰巧，偏牵扯上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见面的地点特地没有选在reconteur，锦户想万一遇上那几位恐怕聊正事的氛围要烟消云散的，更别提一见到大仓就端出新菜品的老板本人了。
安田和大仓亲昵地走进来，锦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两人也没和大家报告一声，自顾自地谈起恋爱来，这让他想起周二时候打不通他们电话的事，又想起当晚落寞地啃着炸鸡看足球的自己有些发懵。
不然明天上班的时候向同事关心一下联谊的事情好了。
“亮酱。”
安田看锦户直看着他们，也料想对方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亮酱。”他又喊了声，这声就多捎上了些可爱又得意的意思。
锦户没瞪安田，倒是斜着眼看了他身后的大仓，“某些人说好要陪我去冲浪，”看大仓抱歉地笑了才又将视线转回安田身上，“还有某些人说的不找了，现在是不是都没法作数？”
“那都是因为您早前自己回来了，发生了些这样那样的事情。”安田说话突然带上敬语，锦户撇撇嘴，他知道这是安田认真辩解是会不注意流露出来的习惯。
他来回看了看两人，“该不会subaru也还不知道吧。”
这句将安田问住了，他这几天为了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别说记得要和朋友们说一声，就连和大仓的见面也只有在公司偶遇的那几分钟。
“好了先坐下。”这是间小酒吧，锦户挑的角落里的三人位，他仰着头说到这会儿才意识到两人还未坐下，“知道你刚回来很忙，今天找你们也和你们公司的事情有关系。”
大仓本是不知道详情的，安田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他，直到前天会长亲自叫去大仓把事情都说了，于是苦恼的也就不止安田一个，这两天大仓连处理新木被其他部门新来的女性职员投诉职权骚扰的事情都小心翼翼，好像自己才是做错事的那个。
“你们会社和我们没什么交集啊？”大仓好奇地看着锦户，“也基本没合作过。”
“AVS是我们对头你们都知道吧？”
“恩。”两人一齐点头，最近将AVS的相关信息记得滴水不漏的唯恐错过什么导致纰漏。
“我们部门来了个新人叫新木的，之前听到他在和人打电话提到AVS， 你们公司是要和AVS合并吧？”
“有这个意向。”大仓点点头，“你刚说新人姓新木？”
“是。”
“我们公司反对这事的领头人就叫新木。”
锦户愣了愣。“新木接电话的时候也不避开我，虽然听起来也完全没说什么要紧的事情。”他讲了自己的推断，“我想他和你们那位新木多半有关系，如果真是这样，那可能他是想通过我们公司对合并的事情做出影响。”
安田皱皱眉，“就算是你们公司，但和AVS是对手关系，和我们会社几乎毫无交流，我认为无法造成什么影响。”
“可他说什么’不会对我们公司造成损失’的。”锦户回忆了一下，“我在想他是不是想利用我们公司做些什么。”
“即便是，他一个新入社员能干什么呢？”安田摇头否定了，“我猜想他既然接这个电话的时候都不避嫌，那大概和你们公司扯不上什么实际关系，倒是怕他们要用些不上台面的手段毁坏AVS的名声了。”
大仓听罢，只盯着安田看了会儿。
锦户猜到他在想什么，怕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太多。
大仓曾见过安田为了银行会社那些新人必经的艰苦作业和人际关系痛苦不堪的样子，甚至让他喝醉之后还皱着眉抗拒，现在却如鱼得水分析得当，对这些算计和争斗看得冷静透彻。
虽然算不上什么阴谋来，安田也切实地为此烦恼着，可这五年异地的学习和工作，似乎带给他了对这项职业新的体验和看法。
“我看。”锦户想了想，“我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毕竟也不是你们两边的公司，更不方便搀和。”他手划过面前装威士忌的玻璃杯杯壁，“不如找村上帮忙查查？”
安田大仓对视一眼，对呀！
“啧。”锦户一个咂舌，“酒也不点，你们真的和我聊工作来了？”
“明明是你一上来就提……”大仓说着走去吧台点酒。
“等这件事情忙完了，单独聊聊？”锦户看着大仓的背影问安田。
“恩，等事情结束了。”
十点还没到锦户就走了，似乎因为新的设计图久久没有通过而烦恼，有些数值仍需要更改，说是要回去再多测算两遍。锦户的公司和AVS会社都专职承包一些大型建筑，不怎么牵涉室内设计，大仓这边则是室内设计和建筑物都做一些，作为行业中老牌的公司，和一些新起之秀也多有合作，然而不知是为了维持某种平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自从自家公司选定了AVS后就和锦户所属会社没了任何工作往来。
安田走到吧台要了杯干白，时间已经不早，锦户找的这间小酒吧里除了仓安二人便没别人在了，酒吧是长廊式，另一头有方表演区，装了两个地灯，打着青绿色的光，今天没有演唱者。
安田看了眼那支孤零零的话筒架子，也没问这酒吧唯一的工作人员——那位调酒师先生，自己能否去唱一首。
“没有观众呢。”大仓见安田拿了酒不回座，坐在吧台的位置上向着地灯两盏出神，便也拿了自己的杯子走过来。
想来近期都没得空天天摸吉他，这对安田来说成了个不大不小的气结。
安田转过头来笑了笑，“你没事么？”遇见这样的企业纠纷，毕竟牵涉到自己家，还有这么多朝夕相处的员工，他自己都有些紧张乏累，大仓想必也不想看起来这样轻松。
“没事。”大仓回道，“终止我们这次合并究竟能给新木带来什么好处呢……”
“走吧。”安田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清爽的口感带走了心底的烦闷，仅留了一丝温度微微煨着。
大仓看了眼时间，刚过十点，“回家？”
“恩，明天上班。”
“好……”
安田抓了把刘海意图让自己更清醒些，“明天一起去找次村上君吧？”
“我去就行了。”大仓穿上外套，“你更忙。”
安田点点头，走出门去。
一下子从温暖的空调间走到外面，被突如其来的低温笼罩，和身体中由酒精带来的热流形成冲突，他一瞬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比较好。
酒吧暖融融的橘色灯光透过玻璃门若隐若现，安田总觉得那两股冷色调的光也搀和在里面，从缝隙中悄悄钻出来给他送行。
大仓跟着随后出来，手上拿了把伞。
安田还记得当初大仓借给他的那把蓝色的伞。
然而过去那么多年，这伞是否还是当初那一顶已经无从分辨，甚至因为这时间长度的关系，安田笃信他除了颜色之外早就多次更换过。
“没下雨呢。”安田说。
“天气预报说会下的。”大仓抬头看了看夜空，云层稀薄，清晰的黑色背景丝毫没有带出要落雨的意思。“看来并不太准。”
安田踮脚给了大仓一个吻，“明天见。”然后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大仓的视线中。
他是想赶末班电车还是打车回去呢？为什么不和自己一起走？
这些问题被那柔软的亲吻封住化作给予能量的糖水，这不免让烦恼了一晚上的大仓长出一口气。
他吸进一口夜晚的冷冽气息，只微笑了一下。
第二天一大清早刚洗漱完毕就接到了村上的电话，还没感叹对方怎么心有灵犀地先打过来，就被劈头盖脸地问了问题。
“大仓，你们公司有没有一个叫神原达也的？”这可稀奇了，村上找自己打听事情。
他想起那张第一眼看上去并不讨喜的证件照，“算是有。”
“恩？”
“要来实习的，明天报道。”
村上停顿了一会儿，“这样啊，怪不得你们公司的人事资料里一点记录都没有。”
喂！
“那是你没查好吧，就算是实习生也不可能没资料。”大仓脱口而出后自己愣住了，“你说什么？”
“他好像是以项目研究辅助的名义申请到你们公司学习的诶。”大仓听见对方敲键盘的声音。
小煎锅被拿出来，他准备今天的早餐做牛油果三明治，安田总不记得吃也顺路给他送过去，“算了你别说了，我可没空管什么项目研究。倒是有事想委托你。”
“行啊。帮yoko的事情也差不多了。”
“那下午见面细谈。”
“ok，下午见。”虎牙先生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鸡蛋被完整地打进锅中，大仓听见油受热后发出的“滋滋”声。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他心想。
------------------------------------------
港真……这周考试真的……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虽然和更新没什么关系……
顺便再给标题打个问号……算是一种美好祈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