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神星（4）
-仓安丸昴
-赶出来的可能有bug，明天自行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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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令人怀念的新鲜空气中
天气到十一月已经彻底转凉，向往着气候宜人的南国的安田，将呢大衣的纽扣解开，拉开了rectonteur的门。
好不容易从被拉去二次会的邀请中逃脱出来，一眨眼也过了十点，酒吧里倒暖烘烘的，也不知道是空调占了大比重还是人气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
大仓坐在离舞台不远的一张桌子哪儿，对面是位漂亮的女性，安田只有些模糊的记忆，似乎在之前的联谊活动时见过，大概是大仓的同事。
说起来，已经好几次在涉谷工作的酒吧偶遇到大仓了，对方也不总是一个人来，多数时候，两人之间只有个普通的招呼，认识以来过了一个月，安田自认是个能很快与人交上朋友并熟络起来的人，这次却有些碰壁。
与其说大仓同前两周的样子截然相反，倒不如觉得，他是在躲着自己。
说躲什么的，安田叹了口气，怎么有些自作多情呢。果然还是因为每次没说什么就赶着走的关系惹对方生气了吧。
“干马提妮。”他到吧台坐下，涉谷在台上安静地哼着歌，安田觉得大仓是看到自己了，于是犹豫着要不要去打声招呼，不过万一又打扰到对方……
还是算了吧。
鸡尾酒性烈，入口同后劲都不容小觑，安田没能分出余力去在意这些——他本以为这是能转移他的注意的。最近工作愈发不顺，曾经搁置的留学议程浮出水面，比起跳槽去会社再折磨自己几年，还是继续深造让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也能更得心应手些比较好，他向墨尔本大学寄去了留学申请，并拜托在那里读书的朋友帮忙参考，也姑且寄出几份简历，已经有墨尔本当地的公司回信说想要与他面谈。只是手头的工作到底要不要辞去却还没能定论，毕竟录取通知也没下来，读书的费用才刚存到。听着涉谷的歌声，他突然开始想念起高中时代，刚和他认识的那段日子，除了每天都很期待放学后的练团，脑袋里什么也不用想，所有的苦恼都是幸福的来源。
安田曾经有个很在意的对象，说是在意，也最多是在上课发愣的间隙偶尔想想，在擦肩而过的时候，多注意下那人肩膀上的温度。
那是隶属天文部的学弟，为什么知道对方参与这个社团，也不过是碰巧在放学后看到他与和自己同班的社员一起回家，还讨论着宇宙相关的知识。
他回去的时候隐约听到些关于行星和矮行星差别的讨论。
清理其他同轨道星球的能力，到底算是什么能力呢？
那是个清秀的少年，头发微长，因为总是在楼道口遇上，安田没见过他笑的样子，唯一一次撞破对方被姑娘表白，利落拒绝后的微笑，或许在女生看来是安慰般的笑容，可在安田眼里，那笑显而易见地透露出一股冷淡的气息。
和今天的天气一般即便低于适宜温度仍拥有令人向往的清冽空气。
第一次遇见是在安田下楼的时候，他正苦恼着美术作业的素描课题，然而遇见那人的瞬间脑袋霎时放空，唯给予眼睛多看对方一眼的命令。
或许是长相，又或许，吸引安田驻足的是对方那多年不变的气质。
一整个高中他都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很多年后竟碰巧在相亲会上遇见了。
如今已经行事小心工作认真的那位学弟。
可他拒绝别人告白时狡黠地神情还历历在目。安田原是厌恶那表情的，再遇上之后却有些怀念，属于那个年纪专属的张狂也罢，傲气也好，正因为不复存在了，才让人蓦然记起时间早已飞逝，于是他主动上前搭话，并解开了多年未解之谜——那人的名字叫做大仓忠义。
正在距离安田一百米不到的地方，和人谈笑的大仓忠义。
杯中的酒伴随着思绪一滴滴消耗，陪他从留学的事儿想到大学又到高中中学甚至小学，这么一看，自己的人生简单的可怕。
安田摸着杯沿，即便到老也只有这屈指可数的事情值得回忆吧，甚至连可夸耀的大胆决定都没做过。不知道一个人喝了多久，最后竟失去意识，仍能思考的时候，他还想着反正涉谷在，自己总不见得回不了家。
涉谷下台休息，就看见安田一人趴在吧台桌上，大仓坐在他边上撑着头喝酒。
“你朋友呢？”
“哦，她男朋友来接，先走了。”
“你一会儿没事帮着把他送回去呗。”涉谷指指安田，“哦对你没他家地址。”他问酒保拿了纸笔默记给大仓，又从安田大衣口袋里摸出了钥匙，“你有空么？”
“恩。”
涉谷也觉得大仓最近态度奇怪，之前倒是说的好好的，现在自己摆明了给他机会他却有点爱搭不理，涉谷气急，辛亏丸山及时出现，他才没发作。
“小涉。”丸山快步从门口走到吧台，隔着寒意未消的大衣环住涉谷，下巴抵着他的肩膀。“让我充个电。”他片刻才发现大仓的存在，“大仓也在啊。”
大仓朝他翻了个白眼，“从您的小涉唱第一首的时候我就在了。”
“行了你要是不乐意就把yasu放着，一会儿我下班送回去。”
“乐意，哪里不乐意了。”他站起身替安田披上外套，“说来你们俩怎么回事啊？”
“如你所见。”丸山笑笑，“落魄作家和与他具有完美相性的充电器。”涉谷对着他肚子哪儿的肉捏了把，后者疼得缩紧了怀抱，“嘿嘿，是maru和subaru的关系。”
大仓料想是这两人波长相对的脑电波不知怎么冲撞上了，干柴烈火了一把直接进化成肉体和精神的双重关系。
虽然这些都是他的臆想。
但难免有些羡慕，不经大脑思考的接触往往能得到更美好的结果。
“我……我们走了啊。”他架起安田，“到家给你电话。”
“行，你小心点。”丸山招呼了声，涉谷不放心地又看了眼，“只能送回家！”
“知道啦。”
纵使大仓先生本人想要坐怀不乱，安田似乎不太愿意配合。出租车上，他顺势倒在大仓因近期伙食关系培养出的软绵绵的大腿上蹭来蹭去。上的发胶经过一整天的消耗，让头发变得不再如此服帖，松散下来甚至更加柔软，那碎发在大仓腿上扎着，就差他痛苦地哀嚎了。
他扶起安田，将对方的脑袋搁在自己肩膀上，叹了口气。
“yasu，怎么办呀……”
好不容易将对方扛进家门，大仓又受到了新一轮的挑战。
方才喝酒的时候男前又忧郁的安田醉了之后却开始逮着什么就撒娇，目前他正扒着玄关处的墙不肯更往里去。
“呐呐，o……okura！”
“不是秋葵是大仓。”他无奈地回应道。
“你知不知道行星和矮行星的区别？”
大仓愣了愣，他自然是知道的。对方见他不回应自顾自地又说，“你一定是知道的……”他拍拍墙壁，“你看，你凉的就像星球表面一样。”
原来安田并不知晓是自己将他带回了家，只是普通的在胡言乱语么。大仓揉揉眉心，再这样下去他可有些担心自己与忍耐力向搏斗的后果了。醉迷糊了竟然还能喊自己的名字……
也是，最近总拒绝安田的邀约，大概让这个心思细腻的人很在意吧。
大仓将他打横抱起，小个子并不难控制，重量却没看起来那样轻。
认识个把月，关系才好些，自己又开始有意识的疏远。他是想好好梳理一番首先让自己信服这喜欢的道理，可每天每夜的思考全只导向一个毫无逻辑的事实，便是丸山所言的一见钟情，从第一次见到台上的安田开始便在潜意识中埋下在意的种子。
相亲时活跃的样子也好，因为温暖的汤而展露出的幸福表情也好，工作时候认真的安田，唱歌时候张扬的安田……
不管哪一个都让人移不开视线。
“yasu……我喜欢你。”
他悄悄地说出喜欢，复又被告白对象拽住了衣袖。
“洗……澡！”他出了个难题，“给我洗澡！”
大仓顺从地脱下他的外衣和毛衣，“行行行，帮你洗。”在要扒裤子的那一刹那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哈？！”
他直愣愣地看着赤裸着上身的安田，对方被曝露在低温中打了个哆嗦，同时那身躯还被醉酒产生的燥热熏的发红。
救命啊……大仓心里默念道。
他颤抖着手伸向安田的腰间，转眼瞥见床头的睡衣，一咬牙解开安田的腰带扯下裤子，又把睡衣一股脑地套上去把人塞进被子里，这动作一气呵成，他觉得自己当年学体育，体操考试的时候都没这样成功地完成过。
他给涉谷打了电话，钥匙被妥善地放在餐厅桌上，见冰箱里尚有些可用的食材，便煮了醒酒汤，细心地在桌上垫了字条告诉安田。
他最后检查了遍门窗，满意地离开安田的住宅。
等一等，关门时他想，这算是某种敬业的家政人员么？
……
高中校园里，因为洋溢着青春的气息所以一切都好像是鲜明且美丽的。
包括树中的鸟巢，落雨时花色繁多的伞顶，考卷上的铅字和笔记里的涂鸦。
“安田君……”女孩儿小心地递上粉色信封，安田那时正坐在靠窗座位上涂画课本，放学时间早就过去，大家都已经离开，他仰起头来好奇地看向女生，但那也只有眼神中透露出来了，看起来依旧面无表情
“恩？”
“请……请收下！”稍微有些眼力的都能看出这举动代表什么，安田却看见自己夸张的接过那信“好可爱的信封，是什么呢？”
女孩似是被他的举动吓到而向后退了一步。“诶？！喜欢我么？”像是漫画中那样夸张的表演。
“恩……”她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不确信，含糊地应了声。
“我并不能接受。”安田把信封还给她。“非常抱歉。”
“那个，原因……？”
“原因？我不喜欢你呀。”安田笑着回答道，他收获了那女生伤心甚至还带着一点恐惧的惊愕表情。
女生红了眼眶，攒着信封跑出教室，安田没追上去，脸上还保持那样微笑的表情。
第二天高三年级间开始流传一直十分温柔看起来甚至很好欺负的安田强硬地拒绝了一女生的告白，后来故事越传越乱，到放学的时候，安田还听到路过自己的姑娘低声斥责着“始乱终弃”。
他刚刚才学会拒绝，第一次尝试就被这样的结果所抨击难免让他有些失去信心。可别的事情不要紧，恋爱什么的，得好好回应才可以。
他知道自己是这么想的，但又无法把好好回应四个字和先前自己浮夸的表现联系在一起。
“安田君，”安田换了回去的鞋，闻言回过头，是昨天告白的姑娘，她递来一个粉色的信封，“我喜欢你，请和我交往。”
明明昨天已经拒绝过了……安田无奈地想，可他还未开口便注意到女孩脸上的笑，那笑有些碜人，嘴角咧开似乎能够到耳根，“那个……”她一步步走过来，左手拿着话筒，右手拿着录取通知单，安田不知道为什么看的很清楚。他明知道这是在做梦，却忍不住盯着那人的笑容看。
“我喜欢你。”她重复着，眼睛失了焦，画面开始扭曲起来，“我喜欢你……”
安田从梦中惊醒，脑中那女孩扭曲的笑脸挥之不去。
他从没在高中是被当面告白过，这梦就显得莫名其妙，唯有一次收到过情书还在第二天核实了那是同学投递错课桌的。要不是最近总见到大仓，也不能想起这高中时候的乌龙来。安田揉揉眼睛，宿醉带来的头疼让他无从记忆昨天是怎么回到自己家，怎么换上的睡衣，身上隐约有股酒气，怕是还没能洗澡，朦胧中似乎有人在他睡着前说过些什么。他看了眼挂钟，管他呢，总能从涉谷那儿问到，再不起床洗漱就来不及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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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问我为什么是做的噩梦啦！因为我很困嘛！【毫无逻辑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