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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鸟神星(1)

-大仓忠义桑生日快乐【撒花

-主仓安本章未出现其他。 


序 陷入永夜和沉默里


在他坐在这间咖啡店的一时三刻里,外面的天气由晴朗的橘红色傍晚变成了风雨大作的墨蓝色,霓虹灯使得窗上的雨珠幻化做琉璃的样子,迷惑人视线一般晕开光。绮丽的的光线让他眯起了眼睛。他喝了口温热的黑咖啡,今天不算是个太冷的冬天。

过了圣诞节,元旦还未到,短距离间使得名为年末庆祝活动的嘈杂事件一样样罗列在他人的行程表上。

他在等待他的导师,导师迟迟没有来,咖啡厅已经进入了晚餐模式,两个小个子的演唱者和一整个乐队走上表演台,咖啡厅嘈杂的声音像是约好一样霎时消失了。他正无聊的玩着手机翻盖,直到台上的人开始歌唱。

的确是罕见的声音,昂扬,具有张力并传达着强烈的情感,他不由得抬起头来注视着台上的两人,与之前一瞥的印象相去胜远,或许是灯光的关系又或许是位置的关系,他仿佛见到了太阳那耀眼的火光并被一种炙热的温度所侵袭。接着轮到了第二个人的solo部分,这次他完全愣住了,台上的人小心地控制声量,亦漂亮地够到每一个音,与前者不同,这是另一种惊艳,似乎每一个音符都能钻进人心里,悄悄地,空空的。连仔细去听都做不到,以至于很多年后他只记得那个主唱在灯光下颤动的睫毛,并再也没听见过那首歌。

他被导师的道歉叫醒,那时唱歌的人已经离去,导师手中的论文稿纸惨白一片,带着血色的批注。

他叫大仓忠义,是一颗孤独的柯伊伯带大星体。


那是2006年,冬。


之后隔了不久,大仓顺利从学校毕业,一时之间没有确定的工作。有一次他在居酒屋里偶然看到过两位主唱中的其中一个,他原本发梢微卷的长发被剃成平头,只有头顶一小撮头发长得比其他地方茂密,像颗洋葱,还蓄了小胡子。可这些外貌上的变化并没有影响他带给人的感觉。如一年前的冬天一般,大仓觉得他很好看,大仓觉得,他有话想说。

于是自然地坐到那人旁边攀谈起来。

[“你好,我可以坐这里么?”]

涉谷抬头看了看这个高个子的男孩,点点头。

[“你还唱歌么?”]

涉谷很快就明白过来对方是曾经看过自己演出的众多观众中的一位。

[“唱。”]

大仓深以为然,他想眼前人的回答中传达的正是不论什么情况下都不会放弃音乐的信息。[“那另一位主唱先生呢?”]

涉谷愣了愣,[“他啊,不唱了……”]

看着涉谷的表情,就算想问什么也问不出口了。而对方却喝了口酒继续说道,[“他叫安田章大。我们从高中唱到现在,刚刚结束最后一场演出。”]他漂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名的情绪,大仓知道那是搀着怀念和祝福的眼神。

他知道的,毕竟那是他的专业领域。

随后两人一杯接着一杯,竟有些称兄道弟的势头来,谁也没再提那位叫安田的主唱,也没再提音乐,或是梦想。仿佛混迹在酒精饮料的海洋里终有一日会浮上岸。

[“其实啊……”]大仓迷迷糊糊要闭上眼睛前听到涉谷说,[“喝酒对嗓子不好。”]

如果大仓还有气力张开嘴,他肯定会反驳道:不是的,你这不是喝了酒也能拥有如此清澈的声音么?


一· 今天与谁邂逅


宴会厅门外充斥了沉重的充满期待的呼吸。

大仓绕场一周,确认座位席数和编号,又和司仪校对了一遍流程,时间快到约定要开始的三点,大仓走到门口的工作人员那儿嘱咐了声。

“差不多可以陆续放进来了。”


面向全年龄的大型婚活明面上讲是给大家提供更多的选择空间以便于找到符合不同个人标准的合适配偶,但事实上,亦是替那些本就抢手的人送上更多的比较对象,使他们在人群中更加显眼。

今天却有些不同,大仓之前已经看过全部参加活动人员的资料,以往的年龄层次分布也并不均匀,女性从二十代到三十代偏多,男性则是三十代到四十代偏多,在当代对于适婚年龄与性别的关系和工作的成分考量这都属于正常现象,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次来了个奇怪的二十代青年男性。去年大学毕业,25岁,新进的银行职员,长相英俊,身高是略矮些,但硬件条件不错,发展前景绝佳,极少会有这样的人在这个年纪就来相亲,即使是为了早点结婚成家,在生活中或是通过配对系统发展一对一的对象才是更有效率的做法。

大仓对着资料和名字分发号码牌,正巧又翻到这张,比自己大了一岁的男人,申请书上的照片梳着背头,左耳有耳钉,五官结构端正,唇型饱满,眼睛,眼睛有些眼熟。

他看了眼照片边上的名字:安田章大。

名字也有些眼熟。

可眼前的人和大仓想的有些不同。大仓再低头看了眼资料,抬眼确认了下。

恩……这个穿着松垮花哨架着白框眼镜的人是谁。

左边戴着黑色蔷薇耳钉,金色的头发,发质看起来十分柔软,但无法分辨照片上的人那头黑发是否同样细软。白框眼镜遮住了那人的眼睛,大仓看不仔细。倒是身高一眼就能辨认没错认的可能。

“您好,可以请您摘下眼镜么?”

那个大约是安田的人应了声把眼镜拿下,又自发撩起刘海,“不好意思啊,昨天换了个发型。”

大仓这才终于看清他的脸,没那么难以辨认,是照片上的人无误,且看见真人后那种熟悉感更强烈了,他抓不到那游离在意识深处的答案,不由地视线停顿了数秒。

“我长得很奇怪么?”安田问。自然的上目先,

“当然不是,真抱歉。”大仓把号码牌递给他。“往里走,第三张长桌,会有工作人员安排座位,非常感谢您的参与,愿您今天有场美丽的邂逅。”

安田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笑起来大概会很可爱吧,大仓看着他的背影这么想,今天的造型也会和可爱的笑脸很合呢。

“您好。”他确认了下一份名单,“愿您今天有场美丽的邂逅。”


安田揉揉头发,开始后悔今天没有用发胶把头发抄起来,怎知刘海已经到阻碍视线的长度了,说来昨天去理发店的时候就该剪掉它啊,他叹了口气,对面的女性发出“诶?”的音节投来询问的目光。

“抱歉,突然想到些事情。”

那位比安田还大出三岁的女士显然有些不悦,毕竟自己面前坐的这位金毛小子三番两次无视自己,也并不是她期许寻找的类型。

“安田君是银行职员?学会计的么?”

“啊,学金融的。去年才毕业。”

“前途无量啊。”她客气道,“平时的兴趣爱好是?”

“音乐和画画。”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看书,之类的。”

是那儿都能听见的爱好,也没什么特别。“我平时喜欢研究料理,也有在自己做拼布。”

“拼布啊!”安田突然眼睛一亮,“我也有在做哦!色块的协调性和不协调性所营造的不一样的效果实在是很有趣!”

“恩,安田君还真是涉猎广泛啊……”

“谢谢。”安田对着她笑笑,露出可爱的兔牙来。台上的司仪说着换对象,这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面前就换上了一位中年男性,心里满是方才安田的笑容。她兀自懊恼起来,怎么还在拥有这样乖巧表情的人面前露出不满来了,这倒是天生的母性光辉表露无遗。


大仓一直有注意这边的动静,发完号码牌之后他就去留意餐点的情况,一圈下来,交换相亲也进行了一半,几次瞥见安田,对方的情绪和他对面的女士的情绪都不尽相同,越聊越热络了。

他大学毕业后没找专业对口的工作也没回家族企业就职,跑到婚介所打工的目的就是通过刚流行起来的大型婚活探究现代不同年龄层的男女对于婚姻和恋爱的看法。

虽然只是个不大不小的实习统筹,但也是经过他半年多的努力得来的成果,这期间的确见识了不少各式各样的人和事,期间曾写过份报告传给原来的导师,意外地得到肯定。

收到什么“大仓君果然和以前不同,如今更像是心理研究者。”的评价。

那金发的青年越笑越欢,大仓都忍不住想上手将他眼角的纹路抚平,一如既往地选择性遗忘自己爆笑起来比之更胜的褶皱。

一组一分钟的轮换对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主办单位在宴会厅靠墙一圈准备了小份的点心和酒水饮料以供人休息取用。宣布开始自由交流后,安田身边却并没有女生过来,刚才如此健谈的他现在被晾在一边喝着香槟。大仓之前曾不小心听到几句他与别人的谈话内容,都是些穿衣搭配,绘画手作音乐方面的内容,比起能擦出恋爱火花的仅用基本信息和眼神交流对话,安田这样着实会让气氛更活跃些,不过,这更像是朋友之间的交流吧。大仓暗暗吐槽。

“staff桑?”没想到刚刚还在悄悄关注的对象此刻蹭到自己身边来,大仓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么?”

“我是不是……招人讨厌了?”

他误会到哪里去了?!

如果可以,大仓真想弹跳起来按住安田的脑袋告诉他,你这是太讨人喜欢才会有的结果。

女孩子愿意和你说话又不想主动搭话,看你不论什么话题和什么对象都能聊得高兴,又担心自己有不少竞争对手,不如说其实促使她们想和安田进一步交流的动力不是与之步入婚姻殿堂这个初衷,由此,在自由对话环节的魅力相对其他刚刚没能交流到的男性就低了不少,更何况安田今天的装扮和他实际的年纪也的确缺乏相亲女性在寻找目标时容易注意到的沉稳持重。

这根本没什么不好,如果双方多见几次产生交集,那安田这样似乎温柔又能有共同语言的对象一定会得到更多好感。

“当然不是。”大仓压抑着对他解释的欲望,“您也没有主动去邀请别人么?”

安田后知后觉地抬头,似乎才意识到还有这样的方法。“对哦。”

“那可以告诉我来参加活动的原因么?”

“小涉替我交的表啦”安田抓抓头发,“说什么该谈恋爱了,连是什么都没看清就填完交了。”

怪不得那张申请表上只有些身份信息,在爱好和理想型方面毫无赘述。

特别是理想型上写的“前凸后翘”之类的也应该不是他自己填的。不知怎的,大仓松了口气。

“您来是想找恋爱对象的么?”

“别用敬语了。”安田突然笑笑,自然的上目线盯得大仓一阵眩晕,“叫我yasu就好。还没请教staff桑的名字呢。”

“我叫大仓忠义,”他举起胸前的挂牌,“大仓。”

“大仓。”

安田跟着念了遍。

“其实我也不是来相亲的,不过小涉都投递了,不去的话主办方会很困扰吧?所以就来了。意外的还挺有趣。”香槟杯子在安田的手里被轻轻晃动,浅色的液体贴着杯璧流转,“大仓君不饿么?”

“是有些。”

“从中午开始就什么也没吃嘛,真是辛苦。”

“yasu桑也一样吧,工作的时候。”安田对大仓仍带着敬语说话感到不满,递过去的眼神里明显透露着“你就不是这样的设定快醒醒啊少年”的意味。

这让大仓有了某种危机感。

今天的形象看来维持地十分失败。

“工作的话。”他眸子中的光沉淀下来。“不一样呢。毕竟大仓君是在做喜欢的事情。”安田讲的笃定,似乎他毫不怀疑大仓对这份工作的喜爱。

大仓也没质疑安田语句中过分肯定的部分,大仓是喜欢这工作毋庸置疑,安田说道“喜欢之事”时失落的神情也让大仓明白了对方确切知道的原因。他显然亦拥有一项如此热爱的事业,只是因为种种原因无法一心投入在那之中了。

“安田君最想做什么?”大仓终于换了个他现阶段觉得最舒服的称呼。

“想唱歌。”

对了。大仓对上那双藏在眼镜后的眸子,这刻他突然想起来之前所有感到熟悉的原因。

就算只见过一次也一直存在在记忆里,那眼睛,那嗓音,举着话筒的姿势,发梢处浅浅透过的光……

遇到另一位主唱时听到的名字也浮现起,正是安田章大。

那就不会错了,就是他。

时隔近三年的再一次相遇让大仓意识到自己从没记住过眼前人的容颜,明明能对每一个给自己留下印象的人的形容特征都记得分毫不差。

那时他是普通的黑色顺毛?还是红色小卷发?大仓无从想起,但不论哪种似乎都与眼前的人相得益彰。

他刚刚提到的小涉想必就是那位涉谷昴——喝得迷糊时仅仅交换了名字的那位主唱。

于是他人生中第二次主动想要开启话题。

“抱歉,安田君,结束后方便一起喝一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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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更❤

一路更到……?什么时候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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