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叶

九.患病
余川感冒了，还挺严重的，一整天没停过咳嗽，打出十个字有八个需要删改，状态简直糟糕的像看见郑越在吞苍蝇。
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探出个脑袋，然而这紧绷的温暖并没让他冰凉的四肢得到缓和，只有脑袋愈发滚烫。
真要命，他想，也没人能知会一声。
都是之余的错，要不是看他的小说，也不会做那样的梦。
梦里的女人是个发福的中年妇女，她穿着商场的黑色制服站在洗手间门口抽烟。缭绕的烟雾散发着让人着迷又厌恶的气味。
余川就那么盯着她，贯穿了整个梦境，与之相伴的便是那二手烟的味道。余川也就那么吸了一整个晚上，起床的时候鼻喉连接出的干涩疼痛和喉咙中耐不住的痒都在宣告他感冒的事实。
其实也没那么悬乎。
多半是昨晚看书看的太晚没做保暖措施受夜凉了。
可明明泡了杯红茶。余川又想道。他这才想起那杯从昨晚到现在的红茶，它被装在白瓷杯中离自己不远，它应该与室温完全契合了，杯子透光，他能看见里面剩余的液体。还剩下大半杯，原来自己没怎么喝么。不过讲来也是，茶比人凉的快得多，自己都着了凉哪还能指着那杯茶。
那恼人的烟味还萦绕在鼻尖，余川不服气地咳嗽了声，强迫自己陷入睡眠。
书里怎么写的？
当你给自己一个强烈的心理暗示的时候，你很快就能达到你想够到的目标。
他睡着了。
不多时，最起码陷入睡眠中的余川认为没过去多久，他又被开门声吵醒。
想着拥有钥匙的多半是自己的母亲或表哥，他又昏沉着侧过身继续睡。
塑料袋的声音和脱皮鞋的声音很明显，余川一向很喜欢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有种莫名的爽快感。
有人走进房间，那人的脚步显然顿了顿，应该是对余川的状态感到不解，随后又犹疑着走到床边，伸出手测了余川额头的温度。
那手冰冰凉的，余川一个激灵，这才寻思着要不要睁开眼睛，他迷迷糊糊地眯着一条缝，映入视线的却是红色的裙袂。他飞快地处理完这条信息，逼着自己睁眼看清楚。
所幸。
是穿着红色T恤的郭彦平。
他深呼吸一口，短暂抑制住了喧嚣而出的咳嗽。
“哥。”
“哦，小川。”郭彦平走近，“我本来想你这几天赶稿不会好好吃饭就顺路过来看看，怎么连病都生上了，你说你一天到晚也不出门，怎么就感冒了。”
余川没有反驳的力气，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说来在家晒不到太阳更容易得病吧。
郭彦平突然注意到放在茶几上的哪本《所剩无几》“哦，你看了啊，感觉如何？”
感觉恶心的生病了。
余川确信自己的眼神里透露了这样的信息。以及他终于没忍住咳出了声。
“你这样不行。”郭彦平给他掩了掩被子。“家里还有药么？”
有的。余川默念着点头。
咦？为什么自己没想到要吃药呢？
郭彦平了然地嘱咐他休息着，跑去找感冒药。
药很好找，就在柜子的最上面一个抽屉。不知是怎样的好奇驱使他又打开了下面的抽屉。
那抽屉里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是有一摞本子，郭彦平早知道这沓本子的存在，这上面记录着余川从小到大写的不少故事，可这次有点不同。
到底是哪儿不同呢，他看着那平白无奇的淡橘色封面不解地问自己。最后又不了了之地合上抽屉。
并没有哪儿不同。都是错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