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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我的两位宝贝生日快乐。大概是卜墨【不是

- 联动 何求 和 玉膏

- 一点点奇幻元素 

- 带卜岳&瑶墨



卜凡被种下的时候,正值秦子墨出生。

说不清是因为秦子墨出生卜凡才被种下的,还是因为卜凡被种下了秦子墨才出生的。

这两桩事情本来可以全无关系性,但是卜凡一直很认真的觉得自己自一颗种子起就有灵识的事情和秦子墨脱不了干系,即便秦子墨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也不知道自己家后院的那棵小树苗其实真能听懂自己说话。

小时候秦子墨其实挺不起眼的,长得也不算太快,往同龄人里丢进去就找不着了,和同街的孩子玩儿一天回来,沾染一身的尘土,一点都不像是一个江南富甲家的小少爷,看起来没心没肺的。

但是他会拖着沉重的石凳坐到卜凡面前,和他念叨些有的没的。

一开始卜凡不是很懂他在说什么,只觉得是什么少年心事,后来听多了,才知道里面还夹杂着一些武学论道和国家大事,卜凡的枝叶晃了两下,隐隐感叹原来这小孩儿想的还挺远,没意识到自己就一棵树来说也不过是个小孩儿,只因为得了灵识的时候就已能洞悉世间,才显得老成些。


又过了不多年,秦子墨说要出去拜师习武,家里自是不同意的,卜凡倒是知道他的性子,觉得他定会偷溜出去,再留下一封长信说些什么:有事儿一定要联系他,他肯定会赶回来。一副想要洒脱偏偏浑身牵挂的样子。

那晚上是秦子墨的生辰,他来给卜凡浇水,卜凡倒是想说自己不渴,但耐不住想听秦子墨和他说说话。

“生日快乐啊树。”

他倒还记得他俩是同天开始长的,卜凡象征性地在无风的夜晚晃了晃叶子,说谢谢。

结果秦子墨到最后也只说了那一句话,然后沉默了一整个晚上。

第二日他就不见了。卜凡才想起来,前一晚是他的十六岁生辰,十六岁就是可以独自出门闯荡的年纪了。

他偶尔也会从管家和夫人的交流中得知那位小少爷的近况,什么拜了高人为师却只学会了轻功,又或是他入了承锦王府,给那位城府颇深的承锦王做幕僚。

卜凡听了直乐,那小子还能做上幕僚了?

逢年过节的时候秦子墨偶尔会回家吃饭,也从未忘记来给卜凡浇水,卜凡就想,不管秦子墨这人怎么长,都喜欢在不适当的时候来给自己喂水喝。

“哎,我想给师兄把那剑找回来。”秦子墨说。

卜凡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师兄,遂不解。

“师兄肯定特别想重新习武……”秦子墨叹了口气,“哎,不能多练,手里也没趁手的剑。”

卜凡突然想到秦子墨应该是使刀的,但没见他带着刀来过,不知道他有没有合适的刀鞘了,或许他可以帮忙接洽了看有没有檀木脱了灵。

对树木来说,脱灵和凡人的仙逝差不很多,只是有些树木运气好,脱灵附着到别的物什上了,尚存意识,有些树木运道不好,脱灵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本体被樵夫锯了,或是被什么调皮的孩子用石头刻了字。

但总的来说,脱了灵的树是感觉不到疼痛的,也往往成了一棵无言的好木。

然秦子墨没提任何相关的事儿,隔天又走了,说是回一趟京城再去某个不知名的镇子上替他的师兄找剑。

卜凡觉着,好男儿志在四方,也没什么不对的,不过他姑且还是一棵没有脱灵的树,只能日复一日原地不动,那会儿他还不知道千年之后的机缘巧合下他有机会化为人形,只想到秦子墨本也就不可能陪他一辈子,可能秦子墨活的更长久些,或自己活的更长久些。如果秦子墨最后能回来,给他变两个崽出来看着,也是顶好的。

没想见最后秦子墨真的回来了,但带回来的不是崽,也不是姑娘,是位大侠。


秦子墨特地把靖佩瑶拽到那棵树前给他介绍:这是和我同岁的树,没他就没有我。

卜凡听见想反驳,就算自己不被种下,秦子墨也是会从夫人的肚子里跑出来的,就好比这世上若是没有秦子墨,自己也应该会被种下。

可是他又十分受用,好像他俩的确是共生的关系,他稍微昂了昂脖子,惊扰了停在树枝上的麻雀。

那大侠非常认真地看着卜凡,对他鞠了一躬,甚至说:关照秦子墨辛苦了。

于是卜凡又乐了,笑得枝叶乱颤的,好家伙,他怎么知道,确实够辛苦的。


小时候秦子墨调皮,除了谈心的时候正经些,他时总上蹿下跳的,老想往他身上爬,奈何他那会儿也不过一棵小树苗,那小孩儿就转移阵地去叨扰隔壁的老银杏,卜凡看着他差点摔下,又被老银杏心惊胆战地接住。

他觉着老银杏至今还没有脱灵,可能就是不放心这个小子,即便现在听闻他轻功挺溜,在他们满院子的树心里,秦子墨还是那个皮猴儿,这么想,又觉得秦子墨挺讨人喜欢的,街坊邻居也好,花草树木也罢,没人说过他的坏话。这家的主人也拿他们的小儿子没有办法,成天又是操心又是开怀的。

卜凡不知道靖佩瑶是不是也这样,但他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大侠印象很是不错。

直到他二人再次离去,卜凡才意识到,或许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秦子墨了。


他看那人从小到大,是树生少有的乐趣,后事……


……


岳明辉提着一袋子饮料往宿舍走,卜凡看见,顺手接了过去。

“诶,凡子。”岳明辉抬头笑道,“下午没课了?”

“教授出差了,停讲。”卜凡点点头,社团活动节没过几日,还有几个社团招新没有收尾的,两排摊位还摆在那里,但已经没有当时活动日的热闹。

“这东西咋还不拆啊。”他问。

“哦,等各社长确认名单了自己拆,最晚后天吧。”来自人民教师岳明辉的一则科普。

“哦哦。”

卜凡抬眼看到右边的游戏社,一个穿着格子马甲的青年正和离他不远的另一个穿格子的人说话。

“瑶哥,吃什么去呀。”

“火锅不行,日料不行。”

“别嘛,子墨已经一个月没有吃火锅啦!”

还带撒娇的。卜凡起了身鸡皮疙瘩,这才忽然反应过来那人喊自己子墨。

他急匆匆地停下定睛看了一眼,那个格子马甲也注意到他们这边,笑出个浅浅的酒窝,冲岳明辉鞠了一躬,棕色的彭软的头发在空气中划出一个弧度来。

“老师好!”

“诶,子墨和佩瑶啊,你们名录整理完了么?”

“都弄好了。”回答的是靖佩瑶。

“那早点收了吧,明天可能要下雨啊。”

“嗯,我们收了再去吃饭。”靖佩瑶点头道。

岳明辉回道,“那我们先走了。”

“好——”

秦子墨的道别拖了个长音,卜凡没提着饮料的手蹭了蹭鼻尖,不自觉地笑了。

“喂,”卜凡招呼了一声,秦子墨显然有些懵,眼前这个大个子同级生,他只远远见过几次,看起来还有些凶,但也听说过他不少事迹,总结下来应该是个挺有趣的好人。“秦子墨是吧。”

秦子墨眼睛眨也不眨,点了点头。“是。”

“生日快乐!”卜凡冲他挥挥手。

“谢……谢谢!”秦子墨也挥回来。

这小子,卜凡想,是不是永远都这个样子。

如果让秦子墨听到这个问题,他应该会不满地抿着嘴,然后点着头回说:

是这样的没错。

可是卜凡没说出口,秦子墨自然也没法答。


两人都快回到寝室楼了,岳明辉才想起来要问卜凡怎么会知道秦子墨的生日,然后他又一转念,才意识到今天也是卜凡生日。

他昨天惦记着这事儿睡的,又觉得守着零点发什么生日快乐太矫情,结果一起床就忙忘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抬头看卜凡,“呐,凡子。”

“怎么了?”卜凡下意识地稍稍弯了腰,等着听岳明辉接下去要说什么。

“生日快乐。”

但他没想到会等来这句。

“谢谢老岳。”他低头笑了,伸手勾住岳明辉的肩膀,“晚上想吃什么?”

“额……”

“你想不出那我们就去吃韩式鱼糕吧。”

卜凡试图一语双关。

“闭嘴!”

岳明辉耳朵红了。



凡尘人情事,后话……

无须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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